尼格罗尼哼着童谣,选了条非常规小路,顺利回到酒店。
豪华间都在二楼,由长廊连接,所以随便走哪条楼梯都能绕到想去的区域,也就多走和少走一段的区别。
他走了5号电梯旁的楼梯上楼。
他喜欢这个数字。
门牌号前有两片交叠的羽毛,说明他来到的是双人间区域。
这边的墙壁刷成白色,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画,地面铺的是红褐色的仿古砖,仔细看上面还有六边形暗纹,像电影《闪灵》里的画面。
不过很可惜,这里既没有灵异现象,也没有变态的持斧杀人魔。
尼格罗尼走过长廊,余光看见有人站在门前输密码。
银白色的长发扎起来也很显眼。
可大概是刚刚心不在焉,直到走过拐角,他才后知后觉不对劲。
(……?)
尼格罗尼丢下行李箱,奔回走廊,然而人已经不在外面。
他凭借记忆找到房间位置,看向门牌,呼吸一滞。
下一秒他忍不住笑出声。
这不是巧了?
刚好是那两位组织成员退掉的房间,他们果然很有缘分。
正好可以借着任务来拜访。
愉快回到房间,尼格罗尼刷开门。
刚抬脚就发现屋子被收拾过,堆积成山的垃圾和玩具全不见踪影。
“你跑哪去了?”石下靠在窗边,手里夹着支点燃的烟,没有抽,只看着烟灰一点点落进玻璃皿。
“当然是去给你送东西。”
“我没见到你。”石下皱眉,看向他手里的东西,讽刺道,“磨蹭这么久,特地把山顶的冷空气搬回来?”
“明明是石下你办事不周到,还要我来动手。”尼格罗尼边说边拉开箱子,“看!我这不是带回来了?”
箱中装着个小学生。
随着拉链拉开,他的身体慢慢滚向外面,被尼格罗尼毫不留情按住。
缺氧让他脸色铁青,嘴唇泛白,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无数细碎痕迹,像经历了严刑拷打。
石下有些懵,他大步走过去,等看清长相后骂:“蠢货,你绑错了!”
“不可能!”尼格罗尼反驳。
都是黑发,都是蓝色眼睛,都是灰色条纹浴衣,出现的地点也符合,哪有可能绑错嘛。
他说:“你可真爱挑刺。”
“我就不该让你来……”石下将手机怼到尼格罗尼面前,“仔细看清楚!这两个人长得有半分相似吗?!”
“哎呀,这么看……”尼格罗尼看看照片,又看看江户川柯南,“还是很像嘛。”
石下气急,不想搭理自己这老掉链子的搭档。
他当然知道代号成员之间存在鄙视链,是因为没人愿意和尼格罗尼共同出任务,皮球才自然踢给有望拿到代号的中间成员。
因为众所周知,高不成低不就的那批人最尴尬,走哪都是冤种定位。
谁知道接下后就没离开过。
尼格罗尼装模作样叹气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脸盲到无可救药,只能认出萝西塔大人的模样……”
我看你是脑残到无可救药!
“你把跟着毛利小五郎那小孩绑过来了!这么明显的两戳呆毛你都没辨识出来?”石下把江户川柯南塞回行李箱,“我带回来那个给龙舌兰交差,里面这个你原路送回去。”
尼格罗尼不满:“不要!我去送,不就摆明了我是幕后黑手?”
石下抖了抖,告诉自己要忍住,组织成员禁止内斗。不能因小失大。
“找人去送!”
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我不想,”尼格罗尼坐回软垫,“这孩子一看就讨喜,我要送给萝西塔大人当生日礼物。”
而且出身很好的样子,就算萝西塔大人不喜欢长相,做成雕像放在别墅里也好看,还有血有肉。
“不是已经过了?”
萝西塔的生日在五月。
石下烦躁起身,会记这么清楚也是因为尼格罗尼这个疯子。
为了让萝西塔能在生日前结束情报工作,他自顾自介入本该威士忌组与萝西塔共同负责的任务。
情报是拿到了,人也死完了。
尼格罗尼向来崇尚用最直接的暴力解决问题,那次却难得花时间筹划。
他从家族某个继承人下手,耗时半个月渗透进核心,利用组织新药物,诱导他们在聚会上自相残杀。
金玉堆砌的洋馆彻夜狂欢,兄弟父子戮目,宾客、仆人拿起作为装饰的名刀宝剑互相砍杀……啧。
馆内火焰肆虐,馆外大雨瓢泼。
站到最后的人将剑插进血脉相连的老者胸膛,对着尸体又哭又笑,陷入癫狂,在破晓时抹脖自杀。
在尼格罗尼眼中,让一个庞大家族走向覆灭,可以只用一个夜晚。
那次聚会死了不少政经界名流,所以事情闹得很大。
甚至快赶上四十年起黄昏别馆那起屠杀。
虽然被高层卧底压下去,但无疑和组织低调的行事风格不符。
离谱的是,不管朗姆还是琴酒都没有下场处罚,据说是那位大人亲命。最后也就多分配给尼格罗尼一些任务,让他补过,完全算不上处罚。
“只要有想法,每天都可以过生日。”尼格罗尼看着虚空某点喃喃,“一年能有十二个五月就好了,不,十二个还是太少……先来五百个吧。”
说话间,从浴室传来敲击声。
真正的货物醒了。
“随便你,”石下感到心累,“我去交货,你别再搞事!”
他拉开浴室门。
尼格罗尼连上手柄,启动电视屏幕,出现的画面却不再是游戏,而是切换到了大厅。
名叫毛利小五郎的侦探及时赶到,主持起大局,正在纸上写着什么,放大看是各自的时间线。
他漫不经心问:“你确定吗,现在下去很可能被当成嫌疑人哦?”
*
毛利小五郎外出找人无果,只能回到酒店,准备迎接名为“毛利兰”的世纪暴风雨。
进大厅,却发现很热闹。
“你,你在说什么啊!当然是失踪了,我还会拿这种事情撒谎不成!”穿得一身紫的女人嚷嚷,“冤枉你我有什么好处啊!别太自恋了!”
“我不信你!你肯定在说谎!我要去你的房间亲自找!”
眼见着女人情绪激动,似乎要动起手来,他赶紧上前制止。
“滚开啊!没完没了了是吧!你们为什么总有人要来打扰我!”
女人不管不顾挣扎起来,戴着金戒指的手指拍打毛利小五郎的头,尖锐的指甲划破他的脸,带出血痕。
“都是群势利的,看着她比我长得温柔,什么也不管就开始偏心!”
“住手!”毛利小五郎双手用力,终于制住她,他大声说道,“我是侦探!有什么事情好好说!”